第2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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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亲密关系,元归政当年娶的也是梁氏之女,是梁太后的妹妹,元锦生是梁太后的姨侄子。不过虞东宫庄性质等同于梁太后的私人庄田,都是些管事太监、庄吏在打理,按律便是太后娘家人梁氏都不能插手,元锦生与宫庄管事太监交好,说起来也是违制的。
  如此也好,虞东宫庄总不能一毛不拔。
  林缚说道:“苗大人与元兄来得好巧,要是再晚片刻,就要让你们跑空趟了,不过在崇州总有相见之机……”
  苗硕过来时看到大横岛北滩陆续驶出的庞大船队,就怀疑林缚要率江东左军舟师主力撤出嵊泗诸岛北返,听林缚这么说,只当是证实了猜测,也无从容之态,劝说道:“林大人乃朝廷柱石之才,燕南力挽危局,太后也知林大人的威名……嵊泗诸岛,虽散于茫茫大洋之中,但不可轻弃啊,想来以林大人之见识,不会看不到嵊泗诸地是江口之门户,是平江之门户,亦是海陵府之侧翼。”
  “……”林缚沉吟着不吭,似在思索苗硕的话。
  苗硕对一旁的陈华文说道:“陈大人也定知嵊泗诸地的要害……”意思是说江东左军能坚守嵊泗诸岛,对海虞一样是大益之事,要他帮腔说话。
  陈华文也是老狐狸,站在林缚身边也不拆穿,说道:“这种种要害,下官赶过来与林大人一起剖析过,然而浙东新败,局势糜烂不堪收拾,而东海寇在北线犹有重兵威胁崇州之安危。江东左军有守土之责,总要先解决崇州的威胁……”他也没有说假话,只是不提海虞乡营代江东左军暂守大横岛之事。
  当年德隆帝撤虞东草场,陈家也获益颇丰,又与虞东宫庄仅隔东江,遂多少知道些虞东宫庄的底子。这守嵊泗之事,不能由江东左军与海虞两方分担下来,虞东宫庄能拔出来的远不是一撮毛。
  “守住嵊泗诸岛,东海寇必不敢在北线滞留太久,崇州之患芥癣也,”元锦生忍不住插话劝道,“若林大人担心崇州,虞东宫庄可借些护庄精锐助大人守崇州……”
  “哦?”林缚故作诧然的看向元锦生。
  皇庄有护卫庄卒,人员无定额,按需设置,一般说来不会太多。元锦生张口就替虞东宫庄做主,要替江东左军守崇州——元锦生仓促之间,漏出来的机密倒是不浅啊。
  元锦生惊觉失言,不过彼此间早就在苏湄的身世一事上形成默契,他倒不担心林缚真看出些虞东宫庄的秘密会有什么大碍,倒是元锦生身后的青年甲士眼睛犀利的看了林缚一眼,让林缚意识这青年来历也不会太平凡,暗道:莫非是梁家的人?
  林缚要立即出兵北去长山岛,也不跟元锦生、苗硕玩太多的太极拳,径直说道:“守嵊泗诸岛不难,但守嵊泗诸海不易……自岳督帅使龙江船场专为江宁水营、宁海镇水营造战船,江东左军便是自筹,也无法再托龙江船场造船。江东左军无战船来源,数战来,原先战船受损颇多,舟师于海上战力已严重下降。有甲卒,守岛易,无战船,守海难。守岛不守海,无益。不瞒元兄与苗大人,为北上进击东海寇北线主力,我甚至厚着脸皮跟陈大人从海虞乡营借了六艘战船,另请托陈大人率兵代我暂守大横岛三日,实也不知三日之后是何情形。”
  六艘快速桨帆战船是陈华文主动借出加强江东左军的海上作战能力,林缚换了个说法,变成他厚着脸皮强借。
  元锦生与苗硕也就立即明白林缚是什么意思,苗硕说道:“守嵊泗,诸家皆要分责,是理所当然之事,但虞东也无大船,就身后三艘船还成模样,林大人要用,拿去用就是。此外虞东再拿六千两银子出来给林大人作军资,你看可好……”
  林缚恨不得抬脚将苗硕一脚踹下船去,真当自己是没有见过银子的乡下人打发。
  第114章 猝然接战
  (第二更,求红票)
  前夜为抢滩攻大横岛,舟师战船触礁损毁许多,光修复银子就不止六千两;更不提此战有一百九十七人战死,八百余人受不同程度的创伤。
  由于奢家将嵊泗诸岛当作前沿据点,名为海寇,实为驻营精锐,粮草物资给烧了七七八八外,除些一批优良兵甲外,其他的缴获就少得可怜,根本就入不敷出。
  江东左军战亡抚恤是上田、中田各五亩。崇州人多地少,这两年田价涨得厉害,五亩上田、五亩中为作价少说要值六十两;苗硕开口说要拿六千两银子给江东左军作守嵊泗诸岛的军资还不够百人伤亡的抚恤。
  奢家从浙东腾出手之后,势必会争嵊泗,到时候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命进去才能守住,苗硕好意思开口报个六千两的数来——林缚盯着苗硕看的眼神阴恻恻的,在月下,苗硕颔下粘着几缕假须,暗道:梁太后怎么派了这么一个小气的太监来打理虞东?
  苗硕不来,林缚为保崇州不受扰袭也会死守嵊泗,位于嵊泗侧后的虞东自然不受威胁;苗硕这一说,林缚倒想着是不是以后可以拿虞东宫庄作饵?
  陈华文、陈明辙脸色也颇为难看,暗道这苗硕也太吝啬了。
  陈家当初为示好,林缚大婚时便送了近三万两银子的厚礼。这次倒没有提银子的事情,六艘快速战船,说是借出,但是江东左军与东海寇北线主力在海上激战,战船损毁根本不止此数,哪好意思还能将这六艘战船讨回来?另外,以后江东左军派驻军守嵊泗诸岛,其粮油肉食等补给,陈华文也应诺由海虞承担,以减轻崇州的负担。
  江东左军名义上兵额才三千人,实际这时在大横岛的兵力就超过五千人,加上崇州以及长生岛的兵力,肯定超过万人规模(主要是将地方上的乡兵、社兵以及势族手里的部分私兵都集结起来,作为县兵乡勇使用,使兵员激增,补给自然也由县里承担,崇州无此财力,补给压力自然也是转嫁到江东左军的头上)。
  若是平时,可以裁撤兵员缩减开支。此时形势危急,唯恐兵力不足,哪里敢再裁兵员?但是维持万人以上的武备,肯定远远超过崇州的供应能力,陈华文、陈明辙及海虞众人希望能江东左军能坚守嵊泗诸岛,又怎么一点都没有表示?
  以日后江东左军在嵊泗诸岛派驻三五千守军计,粮油肉食等充分供应,每月顶多用三五千两银子,估计三五个月局势就会和缓,等若拿一两万两银子就雇这支名震天下的精锐之师替海虞看守门户,实际上是合算之极。
  相比之下,海虞比虞东多拔不了多少毛,但是苗硕张口才给六千两,还不够给林缚添两艘主力战船的,就显得太吝啬了。
  陈华文、陈明辙在一边都看不过去,袖手而站,眼睛瞅向别处。
  元锦生颇为尴尬,苗硕能得太后信任来打理虞东,便是银子抓得极紧。
  林缚心里发恨,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苗大人这么说,那林某人也不客气了,我手里也真是缺优质战船,那便换三艘船给元兄与苗大人好回虞东去……”
  随苗硕、元锦生而来的三艘双桅帆船蒙皮包铁,船形如梭,远远的看外形就知道是很不错的快速战船。形体虽不及集云级千石战船,但要比普通的海鳅船要大。
  林缚当然不会拒之门外,但他也不想留元锦生、苗硕在大横岛上,谁知道他们跟奢家就没有一点瓜葛?便决定换三艘破船请他们回虞东去。
  苗硕、元锦生以及他们身后的青年甲士听林缚立马要打发他们走,都微微色变。虽说他们也不想留在险地,但是林缚请陈华文代守大横岛而火烧眉毛打发他们,使他们的颜面何存?
  林缚只当不察,嘴里还是颇为替他们考虑的说道:“倒不是不留元兄与苗大人在岛上——浙东局势崩坏,大横岛为必争之险地,贵人不居也……元兄与苗大人留在大横岛有什么闪失,我在侯爷面前也不好交待。”
  林缚如此说,苗硕、元锦生脸色还稍好看些,心里怒骂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照顾了颜面。林缚当下就要赵青山调三艘破损不算太严重的海鳅船过去调换,换防时仍不松懈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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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换了船来,林缚才觉得这三艘双桅船的确是好,形体稍小,但用材之足,不比集云、津海两类战船差,除水密隔舱外,侧舷也进行了加固,蒙皮包铁,是极优质的战船。
  虞东宫庄没有发展大规模水师的迹象,但就这三艘战船来看,可以推断虞东宫庄内藏的那些武卒,不管战力如何,兵甲弓弩应该是极精良的——林缚看着元锦生、苗硕渡海而归的三艘海鳅船,暗道:梁太后与永昌侯以及梁氏合谋在虞东宫庄里蓄养私兵啊,这内廷的争斗还真是风波险恶、充满血腥呢!
  虽说各处皇庄都设护卫庄卒,防盗守庄镇压盘剥庄户,但说到战斗力,怕是要排到寻常郡府兵之后。若是虞东宫庄的护卫庄卒在大股海盗甚至奢家精锐武卒的进攻下还能自保,想不引起崇观皇帝的警觉也不可能——元锦生与苗硕不怕小股海盗侵袭虞东,就担心大股海盗侵袭,使虞东宫庄里所藏的秘密暴露。
  林缚送陈华文、陈明辙叔侄下船去,就下令扬帆启程,使船队贴大横岛北侧东行,给元锦生、苗硕这一耽搁,已经是破晓时分了,海天之际都是清濛濛的晨光。
  “折腾了一宵,大人先回舱室休息吧……”赵青山说道。
  “你也要注意休息,”林缚说道,“存雄留在大横岛养伤,第一水营的担子可都压在你肩上……”
  赵青山刚要换小舟回自己的指挥船,却听左翼战船的望哨吹起呜咽的悠长号角,以示北侧有大量船只接近,远处的金鸡山北麓哨台的烽火狼烟几乎在同时悉数点燃,敌袭!大股寇兵敌袭!
  林缚与赵青山急忙登上尾舱甲板,往北眺望,帆桅重重,遮天闭日,怕不下七八十艘战船,正是奢飞虎亲率的东海寇北线主力渡海而来,看势头是要抢滩登东半岛。
  林缚还真是要感谢元锦生、苗硕过来,耽搁了他们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不然他们提离一个时辰扬帆出发,此时怕是离开大横岛有四五十里远。
  那时再看到大横岛点燃的烽火狼烟调转船头回援,逆着偏头风而行,怕是要耽搁三四个时辰,倒时追击都未必追得上,哪有此刻的狭路相逢来得畅快淋漓?
  “升讯旗,传令着葛存信率第二水营以雁行直击敌阵,第一水营诸船皆随我指挥船沿岛岸东行,截其归路;着周同率崇州步营及县兵第一营登东岛北滩结阵,以备寇兵抢滩登岛!”林缚精神振奋,
  这时候天色还没有大亮,视野相对有限,差不多在东海寇北线主力船队接近东半岛北滩八九里,北崖望哨才发现敌情。而江东左军舟师的左翼战船与东海寇北线主力船队离得更近,才四五里的距离。
  江东左军舟师往东行,东海寇北线主力往南行,若是都不觉察,将刚好在东半岛北滩碰个正着,说是狭路相逢一点都不差。狭路相逢勇者战,林缚这时候也顾不上惜用战船了,亲自指挥在北滩海域迎击东海寇北线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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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奢飞虎听到桅上望哨传警,猿身登上桅台,南望去是骇然失色:在大横岛的北侧海域,江东左军的舟师横阵铺开,早摆开了阵势,正等着他们一头撞过来。
  折兵损将千余人之后,奢飞虎便知长山岛短期内不可夺,又没有长期围困的条件,退守西南滩一天一夜,赶在黄昏时登船渡海奔袭大横岛,就想是借着势头正盛的北风,抢滩登上大横岛的东半岛,利用以大横岛的地形,用精锐步卒将江东左军的主力牵制在大横岛上,使其无法干扰浙东的战事。
  一路行过,并无与江东左军的哨船接触,又有夜色掩护,奢飞虎想破脑袋也想不透林缚如何知悉他们的行踪,提前在大横岛北滩海域做出布置,一时间手足发凉,有些发蒙。
  奢飞虎在林缚身上受挫太多,志气给夺,少年成名的勇锐在林缚面前受到压制,再说他以善战成名,足智多谋却不及秦子檀等谋臣算士。
  换作秦子檀清醒着,看到眼前的势态,多半能猜到浙东战局已定,此刻只是林缚趁他奢家主力还没有能够从浙东抽出手来之前,仓促间急于安定崇州周边的局势罢了。
  奢飞虎却猜不到权次卿率浙兵主力给他奢家大溃于龙山之事,也不知陈华文率海虞乡营助守大横岛,使林缚能够将主力从大横岛悉数抽出,此刻正是要奔袭长山岛而去。
  林缚虽然惜用战船,不敢使舟师受大创,以致没有压制萧涛远的海上战力,但是计划着能将崇城步营及县兵民勇抽出,就可以使步卒在长山岛抢滩登岸,与长山岛秦承祖、宁则臣部夹击岛上的寇兵,从而达到控制海战规模,减少战船损失的目的。
  奢飞虎更不知林缚还从海虞乡营、虞东苗硕处得到九艘坚固战船,使江东左军的海战能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
  奢飞虎少年时就替奢家征战东闽,他的战术素养在时人当中是顶尖的,即使很多事情都想不透,又给林缚恰巧在北滩海域摆开阵势惊吓到,但是他知道要险中取存,转向逃跑是不可能的。
  双方船阵相距才四五里远,而彼此这么大的船阵铺陈开就占了好几里的方圆,风向又促使双方相遇,调整船阵转向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只有安装既定计划继续前行抢滩登岛,或能保存更多的实力。
  奢飞虎也看到江东左军舟师陈于北滩海域的船阵有些单薄,容易穿透——这是当然的,江东左军船队正缓缓展开东行呢,作为行军船队,北向算是侧翼,又怎么可能厚实?
  双方彼此都遏力避免的海上会战,便时机巧合的在大横岛北滩海域猝然展开,双方都没有什么准备,但是微妙的变化是:林缚不得不硬头皮打海战,奢飞虎却更在意穿透江东左军舟师的单薄船阵封锁,抢滩登陆,保存更多的实力,等南线主力脱手来援。
  第115章 轻而易举
  (第一更,有些迟,第二更,要到凌晨!)
  弃守北麓营堡之后,苏庭瞻就率部退入金鸡山东北麓的密林,他依仗对金鸡山及东半岛地形的熟悉,也还有几日口粮能支持,也不担心当下的处境。
  入夜前,陈华文率部来大横岛联合,林缚与陈华文换防,借海虞乡营来守大横岛,他则尽起江东左军主力登船意欲北上,苏庭瞻在山间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猜到浙东大局已定,才迫使林缚急于抽调精锐安定崇州周边局势。
  虽然苏庭瞻不清楚二公子在北线主力进击长山岛有无进展,但相对于全局,北线只是旁枝。北线进展若顺利,二公子刚能在北线打开局面;不顺利,二公子则要永远处于大公子的阴影之下——对奢家整体来说,影响并不大。
  北崖哨岗点燃烽烟狼烟示警,苏庭瞻正在一处支出来的崖石上观察江东左军舟师主力的动静,也最先就看到由二公子率领南下奔袭的船队。
  即使苏庭瞻心里也希望二公子在北线受些挫折,但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流年不利,恰好赶在江东左军舟师船队沿北滩展开之际撞过来,早一刻或晚一刻,都不至于如此被动。
  当然了,奢飞虎意在穿透江东左军舟师船阵抢滩登陆,但是在苏庭瞻的角度,却看到二公子指挥船队全速冲击江东左军舟师船队的侧翼。
  江东左军舟师船队展开是打算沿北滩海域往东行,船队侧翼极为单薄,遭遇战无法避免,奢飞虎全师冲击江东左军舟师侧翼,无疑是最正确的战法。即使在战船上处于弱势,江东左军想胜也是惨胜。
  苏庭瞻下意识的抓紧佩刀,暗道只要二公子能狠下心拼掉北线主力,将江东左军在海上的机动战力消耗掉,在东海之上将没有能与奢家抗衡的力量,平江府、海陵府、江口、淮口、两淮盐区都将置入奢家的兵锋威胁之下。
  战略上的极大优势,将最大程度的动摇朝廷在东南诸郡的根基,也将最大程度的减轻奢家进占两浙、江东全局的压力……
  很快,苏庭瞻意识到自己想岔了:北线主力拼光,二公子自身的性命也难保,二公子会顾全大局,但他也不是那种为顾全大局而能牺牲自我、慷慨赴死之人,二公子显然是看到江东左军舟师侧翼单薄,想快速穿透其阵、抢滩登岛。
  苏庭瞻也不能指责二公子无胆识,换作他,只怕也是如此选择。即使二公子一心抢滩登岛保存实力,但江东左军的布置,似乎也看透这点,苏庭瞻眉头大蹙,暗道二公子此战危颖,却不得不率残部下山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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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鸡山北崖烽火燃起,在清濛濛的晨光里,黑色狼烟直冲云宵,八九堆烧起的烽火映红山巅昏暗的天际。
  元锦生、苗硕他们乘船才离开金鸡山湾口十一二里,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惊诧的等过片刻,天色更亮一些,也隐隐看到东面正扬帆疾速南下的庞大船队,几乎就是眨眼间的工夫,船队前哨就与江东左军在北滩展开的船阵侧翼接战了——遭遇战是来得如此的突然而猛烈。
  元锦生看向青年甲士,问道:“表兄,欲观战否?”
  青年甲士微微颔首,说道:“燕南四战四捷,有人说他侥幸趁敌不备,遂能竖子成名——有观战之机,自然不容错过!”
  这穿鳞甲的青年三十岁左右,身高健硕,却是郑国公梁习之子、太后梁氏之侄、沁阳将军、上骑都尉梁成翼,他也是弱冠之年封爵,受封灌城伯,比林缚的津海县男要高了两阶。
  梁氏两百余年来都是军方勋贵,庆裕帝遇刺身亡,梁太后及梁氏拥立德隆帝继位,有拥立之功,威势更重,鼎盛时,梁家满门一公二侯五伯,固原曹家也不能比。
  在靖安侯苏护之后,梁家实际掌握蓟辽边军有十年之久。
  陈塘驿一战,二十万边军溃崩,蓟辽千里边地尽失敌手,梁家势力才一蹶不振,郑国公梁习、长乡侯梁成冲被迫辞去将职,回沁阳灌云隐居。
  即使是如此,梁家还实际掌握泌阳军镇的兵权,对豫北地区的影响力非常之大,又与宫中联系密切,随时都可能再起,是大越朝一等一的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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