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有后山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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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君澜勾唇,睥睨高傲,“本王自然不会插手李家之事,本王顶多问责有失远迎之事。本王北魏是礼仪之邦,素来注重礼仪之事。本王为尊,你位卑于本王,难道不该对本王有礼?先皇在时,经常在朝中强调“五礼”,其中一礼,便是宾礼,本王想李将军应当还记得吧?”
  李修德紧握拳头,吹胡子瞪眼,他算是明白了,元君澜就是来给李琇蕥撑腰的。冒火的眼睛掠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冷哼一声,“摄政王这是要拿先帝来说事?”
  元君澜轻轻抬了抬眼皮,“是有这么个意思。”
  李修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巍然不动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气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君澜就是来收拾他的!
  李琇蕥嘴角勾起的弧度,几不可见。李修德在李府当专~制者习惯了,被别人压制这么一下,难受得要杀人了吧。
  很显而易见的,元君澜的意思就是让李修德放弃对她的家法伺候,不然元君澜定要治了李修德失礼之罪。这“五礼”的确是先帝常在人前强调的,先帝师从赫赫有名的儒派大家左宗章,左宗章当年不仅教导先帝为君之道、治国之道,更传授先帝“五礼”之仪,由此先帝耳濡目染,极具有尚礼精神。后来先帝即位,便推崇“五礼”之仪。
  元君澜搬出先皇,摆明了就是让李修德无处说理……
  看着李修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琇蕥心里暗爽,再看元君澜那张脸忽然觉得顺眼多了。
  其实李修德也心知肚明,他现在收拾不了她,只是他现在没法子下台。
  所以就勉强僵持的阶段而来,还得靠自己搬梯子给李修德下来。
  “父亲……”李琇蕥清冷的声音落下,李修德看向李琇蕥,怒目里带着幽光,不明白李琇蕥想干嘛。
  李琇蕥微移莲步,翩然来到脸色阴沉的人的身侧,她对元君澜说道:“摄政王,家父一直谨记先帝所言,向来以礼仪为重,也行礼仪之事。一直以来,家父都尊敬摄政王,从不敢罔顾礼仪。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并非家父所愿。多有不周到之处,还望摄政王宽宏大量,宽宥家父。”
  李修德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丝毫不领李琇蕥的情,但在元君澜面前,他极力压制怒火。
  让他最不能忍的是,李琇蕥竟然敢不听从他的话,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这就是即便李琇蕥给台阶,他都不领情的缘故。
  元君澜拉开椅子,若无其事地坐下,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霸气,混合着怒意,让李修德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力。他握紧拳头,漆黑的目光里,有种念头开始茁壮成长——不能让李琇蕥嫁给元君澜。
  现在是骑虎难下,虽是不领情,但是却还是得为了不让自己受到元君澜的威胁,而顺着李琇蕥的话说了,“摄政王,小女所言,也是李某所想的。还望摄政王宰相肚里能撑船,下次李某定不会犯如此错误。”
  听到李修德开口说话,元君澜这才正眼看李修德,宰相肚里能撑船?意思是要是他元君澜执意追究,就是小肚鸡肠?李修德这个将军当的,似乎比那些个文官还要懂得遣词造句啊?
  “李将军,你不单单不犯这方面的错误,你还要不犯其他方面的错误。”元君澜看向李琇蕥,偏袒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
  李修德双唇紧闭,逃得了一时而已!眼下的局势,不能逞强,“摄政王,李某明白。”
  “明白了就好。”元君澜再说了一句,“可别秋后算账!不然……”
  李修德身子一紧,用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张清秀的脸,他这女儿很得摄政王的意啊!可惜了,他不会让她嫁给元君澜!
  缓了缓神色,他屈服道:“摄政王,李某明白。”
  元君澜甩袖走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李琇蕥一个眼神。那种眼神,让李琇蕥有些琢磨不透。
  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再收拾李琇蕥简直是难于上青天了。即便元君澜不站出来保护,元铉行也会站出来维护的。若他这个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往后她定会更加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李家,可不养白眼狼,更不会养忤逆他的人。李琇蕥就是一颗棋子,这颗棋子若是脱离了掌控,那么……不要也罢!至于元铉行那边,他也不会让李琇蕥嫁给元铉行,随便找个纨绔子弟嫁了即可。
  “父亲,那个摄政王可真是的,他来我们李府也不通报一声,还来怪罪您有失远迎。”李琇蕥嗤笑,眼中带着不屑,“就仗着摄政王这个身份,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可笑可悲!我们李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插手了!”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的男人,盯着李琇蕥。
  李琇蕥忽地扑通跪下,冰凉的地,刺痛左右两边膝盖,“父亲,您让琇蕥下跪,琇蕥便下跪吧。先前不跪,也只是不明白为何父亲让跪下而已。”
  李修德见到跪在地上的李琇蕥,眼里充斥震惊。原先对李琇蕥的不满一下子冲淡,那股子属于大家族的家主的控制欲,瞬间得到满足。
  “起来吧。”他很快地让李琇蕥起来,李琇蕥对元君澜的态度,以及对他的唯命是从,让他倍感心情大好。
  李琇蕥站起来,拳头在衣袖中聚拢,面上却是平静如水,“父亲,我还是很想要知道,您如何让我下跪。”其实她心里有答案,只不过,戏一旦开始,就要演完。
  李修德一时词穷,刚刚让李琇蕥跪下,也不过是因为李琇蕥的那一句是来安慰女儿的吗让他感觉不舒服。
  他并不愿意说实话,只搪塞询问之人,“让你跪,你就跪。”
  李琇蕥表现出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李修德不由觉得李琇蕥就是一根筋的人,追根问底有什么意义?到现在还在纠结为何下跪作甚?
  “你生母去世,为父我也不愿意,只是……天命难违,你且就放宽心,忘记此事,重新生活。”李修德觉得很有必要疏导一下李琇蕥,“你拿你生母去世一事怪罪在为父身上,是不是很好?”他承认,盖棺之后,这件事情就成为过去式。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甑氏的死,很有可能是他那唯一的儿子,和北魏第一美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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