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怀洮府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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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了行程,楚若烟见这里满地鲜血,只怕招来更大的狼群,不敢久留,传令稍加整肃,以破碎的帐篷给王宁做副单架,与众人纷纷上马,仍然向西北而来。
  往后两日,不用再怕被耶律元迅追回,又有丘羽等人引路,倒是安安稳稳的走出大漠,在午后时分,踏上怀洮府的地界。
  脚下,不再是绵软的黄沙,而是结结实实的土地,放眼两侧,满目青翠,众人都是大声欢呼,深吸一口气,贪恋空气中的一丝清凉。
  丘羽纵马赶上楚若烟,低声道:“楚大小姐,怀洮府情形不明,还请楚大小姐寻处暂歇,小人命个兄弟前去查探清楚!”
  嗯,当心一点,总没有坏处!
  楚若烟点头,却向张信道:“你带个兄弟去瞧瞧,顺便看看,城中可有医馆,兄弟们身上的伤,总要再瞧瞧!”
  主要是王宁。
  丘羽!“……”
  这是信不过自家王爷的人?
  楚若烟见张信应命,带着个兄弟纵马而去,才向丘羽瞄一眼,轻声道:“他们身上有伤,去寻医馆,不会令人起疑,也更能打听到旁的消息!”
  原来如此!
  丘羽这才心中一宽,见左侧岔道有一片空地,掩在绿树荫里,扬鞭指道:“便请楚大小姐那里歇歇罢!”
  楚若烟点头,带人向那空地去,各自下马歇息。
  经过这两日休养,王宁已能勉强坐起,游目向四周张望片刻,皱眉道:“小姐,瞧这官道四通八达,该是商旅通行,可是为何不见一人?”
  是啊,此时正是申牌时分,正午的灼热褪去,正是出行的时候,这官道上却空无一人!
  楚若烟也觉疑惑,向丘羽问道:“这里离怀洮府还有多少路程?”
  丘羽道:“不过二十余里,张信二人快马加鞭,不用一个时辰便回!”
  楚若烟指向几条岔道,问道:“这几条路通往何处?”
  丘羽道:“这几条通往乡间,那边两条过去五十余里进山,那边最宽的官道,可去宁宜府,也可径往西疆。”
  这里前往西疆,中间过州过府,倒是并没有什么天险!
  楚若烟点头,目光向那几条路各望片刻,突然道:“之前的战报说,三哥和元睿的兵马被困山谷,想来便是这两条进山的路?”
  丘羽摇头道:“楚三公子是一路追击叛军,随后被困,又有黑岩国兵马攻来,应当是在延门关一带的山里,离这里尚有数百里!”
  楚若烟微微皱眉,低声道:“这里两条官道,一条通往怀洮府,一条通往宁宜府,凡我苍辽州府,都驻有朝廷的兵马,叛军又岂能轻易通行?他们出了大漠,又是如何取道延门关?”
  是啊,如果是从大路过去,又如何轻易通过怀洮府?
  丘羽一怔,也不禁低头思索。
  王宁听到,慢慢道:“只是,若说走的是小路,叛军可是五万大军,又如何通行?”
  楚若烟向二人各望去一眼,慢慢道:“若他们进入西北边疆是实,也就是说,怀洮府不妥!”
  丘羽惊跳,失声道:“楚大小姐是说怀洮府?”
  楚若烟点头道:“只有怀洮府落入叛军手中,才可以令叛军通行无阻,只有怀洮府被叛军所得,那许多不实的战报才能进入大漠,传回上京!”
  王宁脸色微变,担忧道:“那张信大哥……”
  如果,整个怀洮府真的已落入叛军手里,张信这一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楚若烟摇头道:“他们早已换过寻常百姓的衣裳,只需行事谨慎,料想不至于令人起疑!”低头想一想,皱眉道,“只是怀洮府为何会与叛军勾结?守备是何人?”
  你不知道,别人又如何知道?
  丘羽与王宁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摇头。
  丘羽虽说跟着耶律元迅,在苍辽军中十余年,可是他来来回回接触的,都是苍辽将士,要是问他哪一军哪一营的将领是谁,必能数出一二,可是这各州府官员是吏部的权责,他又如何知道?
  而王宁跟着耶律辰回京不过两年,对这苍辽朝廷的官员更加不熟悉,又如何答得出来?
  楚若烟问出此话,倒也不指望二人回答,只是将丘羽唤过,在地上绘出这里通往西北边疆的地形图,心里暗暗盘算耶律辰可能处身的位置。
  瞧着时辰渐渐过去,日影已经西斜,终于听到官道上马蹄声响。
  王宁精神一振,低声道:“张信大哥回来了!”
  楚若烟忙起身张望,但见果然是张信二人一前一后疾骑赶回,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如何?”
  张信一跃下马,疑惑摇头道:“城中百姓如常劳作,并没有大战的痕迹,倒是我二人寻去医馆,被好一阵盘问,后来验明我二人伤处不是刀剑所伤,才放我二人离开。”
  楚若烟奇道:“怎么只盘问身上有伤之人?”
  张信摇头道:“这东、南城门守卫还算松散,可是西、北两处城门却盘查甚严,并不能随意出入!小人便瞧见几队商旅被拘入府衙。”
  西、北两处城门,可通西北边疆,这是防止消息传递?
  楚若烟皱眉道:“商旅尚且不能通行,我们这一行人进城,只怕更不会放行!”
  是啊,这一行二十余人,个个都是习武的青年男子,一同进城,岂有不令人起疑的?
  丘羽摇头道:“大不了我们不进城,从这山路穿过去,也不过多些路程,只是王宁兄弟……”说完向王宁一望,微微皱眉。
  是啊,旁人只想如何通行,前往西北边疆,王宁却要寻处养伤。
  王宁微微咬唇,略想一瞬,摇头道:“只请两位兄弟送我至城外近些之处,我自行进城投医,料想无人刁难!”
  “不行!”楚大小姐断然摇头,皱眉道,“你身边总要有人照应!”
  王宁道:“小姐前往边疆,身边岂能少人,小人无需旁人照应!”
  楚若烟也不与他争辩,指指前边一棵大树,说道:“你爬上树再跳下来给我瞧瞧!”
  王宁:“……”
  我能上树,还用养伤?
  楚若烟略思片刻,低声道:“与其被人请入府衙,倒不如你自个儿去投!”
  “什么?”王宁不解。
  楚若烟只是随意一句话,倒是得了个主意,眸子微亮,向张信道:“你选两个身上有伤的兄弟,扶着王宁进城,径直去报官,说漠上恶狼肆虐,截了道路,请官府派兵去赶!”
  “不妥!”张信还没有应话,丘羽已经摇头,“旁的兄弟也倒罢了,这两日伤口已然渐渐愈合,不再用药,可是王宁兄弟伤口太深,这两日不断用药,医馆只需留心,便能查出那伤药是军中所用!”
  这还有区别?
  楚大小姐眨眼。
  王宁见众人为自己筹谋无策,心中颇不是滋味,游目向山间望去,低声道:“这里不比绿洲,山里必有农家,若不然,小人寻处农家养伤就是!”
  楚若烟摇头道:“若怀洮府当真与叛军勾结,这里乡间也未必太平,你一人留下,我们如何放心?”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究竟要如何?
  王宁苦笑道:“小人不过寻常厮仆,何劳如此费心,小姐当设法见到王爷要紧!”
  楚若烟横他一眼,轻哼道:“王爷是一颗脑袋,你也是一颗脑袋,怎么见王爷就比你性命要紧?”
  王宁:“……”
  好像有理!
  楚若烟再不理他,低头思忖片刻,并没有万全之计,又势不能将王宁抛下不管,最后拍拍手,起身道:“横竖怀洮府我们进不得,不如先往宁宜再说!”也不管旁人应不应,径直去带马。
  就算是不进怀洮府,众人大可从山中穿过径往西北边疆,怕还较走怀洮府近些。可是楚大小姐却折路向西,这是想把王宁安置在宁宜府!
  众人心中了然,齐齐点头答应,跟着一同起身。
  王宁不安唤道:“楚大小姐……”
  “闭嘴!”楚大小姐头也不回的低斥。
  王宁:“……”
  那么凶做什么?
  舌头舔一舔唇,鼓起些勇气道:“小人是说……可以一查元世子大军的行踪!”
  是啊,元霍早耶律元迅几日出兵,他们跟着耶律元迅在大漠上游荡数日,算起来,元霍的兵马在十日前就已通过怀洮府。
  如果怀洮府拦截元霍的兵马,岂不是说,与叛军勾结的是元家的人?换言之,是元皇后或者耶律亭?
  若是怀洮府拦截元霍的兵马,一场大战,岂能没有一丝消息透出?
  楚若烟一默,点头道:“言之有理!”
  丘羽抢道:“小人命人潜入怀洮一探就是!”
  这一次,楚若烟倒也不拒,点头道:“将马换过!”
  丘羽等怡郡王府一行,跟着耶律元迅出兵,骑的可是军中的军马,而张信、王宁等人是跟着楚大小姐离京,骑的是钰王府的马。
  虽说同为良驹,可是军马马臀上打有军中的印记,被有心之人瞧见,立刻拆穿身份。
  丘羽见楚大小姐心细如此,心中也不禁赞服,唤两名身手较好的兄弟,与张信等人换过两匹马,前往怀洮探问消息,余下的人抬上王宁,跟着楚大小姐折而向西,径往宁宜府而去。
  从上京前往西疆,宁宜府本不是正途,可是从这里往西疆,宁宜府却是必经之地。因宁宜府靠近西北边疆,丘羽怕不稳妥,命一名兄弟先行,探查宁宜府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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