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路家大宅。
明净的餐厅里安静无声。
“阿易, 你和姜姜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路老爷子和蔼道。
闻言, 齐姜头皮一紧, 她转向路易。只见路易轻启唇, 说：“等她毕业。”
齐姜松下一口气。等她毕业还得几年呢。幸好，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和他结婚。
“还要等这么久？”路老爷子不满。他想早点抱重孙，“就不能早一点？”
这时候，齐姜赶紧插话, “路爷爷，我还在上学, 这么早结婚不太方便。”
“也不早了。”路老爷子瞥了齐爸一眼。齐爸笑道：“还是看孩子们的意愿吧。”
路老爷子轻叹, 余光触及神色淡淡的路易。
对于这个孙子，起先他很不满意。一个私生子, 还是一个外国女人生下来的。若不是他儿子和孙子都不幸逝世, 他不会承认这个私生子。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路易的时候, 路易那冷漠的模样，不像一个正常的十二岁小孩。
不过致使他成为那个样子的缘故，路老爷子十分清楚。那个外国女人在路易七岁的时候, 在一个雨打雷鸣的夜晚从高楼一跃而下。
那件事给小路易造成阴影，以至于他从七岁到十二岁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把路易接到路家，他才慢慢开始学会开口说话。
到现在，路易已经完全正常，不仅很正常，还十分优秀，优秀得让他自豪。路易比他们路家所有人都优秀，做到了路家所有人都没做到的事。
如今，路老爷子年近八十，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抱上重孙。
可他俩都不着急。他又逼不得。
罢了罢了，只要他们能结婚就好。
齐姜是大家出身，模样不错，路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也算抵消他之前对儿媳妇的不满。
他儿子的妻子他很不满意，一个一穷二白的家世，怎么配得上路家。
可儿子执意要娶，还以死相逼。最终他才不得不同意。
婚后儿媳妇的娘家人如吸血鬼，无时无刻地来吸路家的血。儿子和儿媳妇也经常因为这事儿吵架。经常吵得天翻地覆，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变成一个泼妇。
他儿媳妇难产去世那会儿，说实话，他算是松了口气。
路老爷子怕就怕路易也喜欢上那种家庭的女人，幸好路易听从联姻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要是路易重蹈覆辙，他绝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心软。
……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钱多多就在想该怎么面对金野。
曾经金野说过喜欢她。
那么，现在还喜欢吗？
脑海里乍然飘过程燃风情万种的样子。她抿紧嘴角。
无论如何，她得问清楚。
彼时金野正在摆脱程燃的纠缠。
“你到底要不要脸？嗯？”金野不耐至极。
“我就是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男朋友！”程燃也还是那句话。
金野眯起桃花眼，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语气轻然，“这样，你去跟那个人睡一觉，睡过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做你男朋友。”
程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你！你竟然！”程燃气得满面通红。他竟然让她去跟乞丐睡觉！
“怎么，不愿意？”他把烟圈吐到她脸上。熏得她直咳嗽。
受尽羞辱的程燃离开之前，大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金野置若罔闻。他拿出手机，正要给钱多多拨电话，一条信息突地闪现出来。
他诧异地看了下短信内容，迅疾往前方走去。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金野踏着音乐节奏进入咖啡厅。在窗边的位置找到钱多多，他箭步过去。
“多多。”他坐下。
钱多多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你来了。”
“找我什么事？”
“想喝什么？”
金野顿了半秒，随意点了一杯咖啡。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再一次问。
她蜷紧手指，密密麻麻的湿意从掌心渗透而出。
“我想问你……”
“什么？”
太难为情。钱多多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好半天。
这时金野点好的咖啡被端上来。钱多多松了松气。
到底要干什么？金野疑惑地望着钱多多。
感觉到他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钱多多愈发紧张，紧张到极致之时，反而平静下来，随后便是从所未有的勇气喷薄而出，“你曾经说过喜欢……喜欢我……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话音落下，钱多多几近窒息。
还有点云里雾里的金野顺口而出，“当然，我一直喜欢你。”
钱多多瞳仁一亮，她竭力抑制欣喜，唇瓣颤抖，说：“哦，我也喜欢你。”
四周猝然安静，像是一下子被屏蔽掉所有声音。
不知多久过去，金野才像反应过来一般，从座位上跳起来，“多多你说什么？”
“我说……”她又说不出口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也喜欢我？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他像一个极度高兴的小孩，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朝这边看，钱多多赶紧道：“坐下，坐下。”
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金野掩饰性地清清嗓子，极其优雅地坐回原位。
只是他的表情并不如他的坐姿那般优雅，仍然很兴奋，眼角眉梢都快飞扬到天边，“多多，我不是在做梦吧？”
钱多多颊边浮起红云，“不是。”
什么叫做天堂般的快乐，这一刻，金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快乐到每一根神经都快燃烧起来，快乐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喜悦，快乐到恨不得站在桌子上大叫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拿起咖啡就往嘴里灌。
“不苦吗？”钱多多见他糖也不放，还喝得面不改色。
“甜的。”金野冲她傻傻一笑。
他没有撒谎。舌尖蔓延的，只有钻心的甜。
他傻乎乎的笑，让钱多多没忍住，弯唇轻轻一笑。
两人笑望对方，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就这样，钱多多和金野在一起了。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钱爸。
钱爸比他俩还高兴，赶紧做了一大桌子菜让他们回家去。
当齐姜瞥见钱多多和金野手拉手走进校园后，她握紧双拳。
小公主跟金野在一起了？
尖酸的涩意和愤怒填满胸口，齐姜气得恨不得把学校砸了。
可是，当钱多多羞红着脸，眼含幸福地对她说“是的，我和金野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他”的时候，那股子愤怒却又消失了。
她抓狂。她在愤怒什么？她愤怒有什么用吗？小公主又不喜欢她！
旷课三天，在酒吧醉生梦死，那一天早晨她从宿醉中醒来，终而了悟。
唉，小公主幸福就好了。
要是那男人待小公主不好，她第一个揍他丫的。
……
“下午去看电影？”金野把冰激凌喂到钱多多唇边。
钱多多舔舔冰激凌，说：“好啊。”
“想看什么电影？”他吃了一口，重新递给她。
钱多多托腮，“哪吒。”
“还喜欢看动画片？”他笑得宠溺。
“非也非也，我看评价说哪吒不是一般动画片能比的。不仅仅是动画片。”
他捏捏她白皙滑嫩的脸颊，“行，就去看它。”
握住她的手，刚站起来，迎面一个人就走了过来。
看清楚来人是谁，金野冷下面色。
“金野，我哪里不如她！”程燃面容憔悴，眼角微红。
“滚。”金野冷冷道。她还不配与他的多多相比较。他丢下这个字就要牵着钱多多离开。程燃却再度拦住他。
将程燃眼神里的阴毒与偏激捕捉入眼底，金野眸光微闪，语气温柔地对钱多多说：“多多，你去前面待一会儿，我马上来找你。”
钱多多乖乖地颔首，远离开他们。
钱多多一走，金野立刻警告：“收起你那些心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敢动多多一分一毫，我就毁掉程氏，让你程氏永无翻身之地。我说到做到。”他的表情冷酷到几近于残酷。
程家一个小公司，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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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的餐厅里安静无声。
“阿易, 你和姜姜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路老爷子和蔼道。
闻言, 齐姜头皮一紧, 她转向路易。只见路易轻启唇, 说：“等她毕业。”
齐姜松下一口气。等她毕业还得几年呢。幸好，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和他结婚。
“还要等这么久？”路老爷子不满。他想早点抱重孙，“就不能早一点？”
这时候，齐姜赶紧插话, “路爷爷，我还在上学, 这么早结婚不太方便。”
“也不早了。”路老爷子瞥了齐爸一眼。齐爸笑道：“还是看孩子们的意愿吧。”
路老爷子轻叹, 余光触及神色淡淡的路易。
对于这个孙子，起先他很不满意。一个私生子, 还是一个外国女人生下来的。若不是他儿子和孙子都不幸逝世, 他不会承认这个私生子。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路易的时候, 路易那冷漠的模样，不像一个正常的十二岁小孩。
不过致使他成为那个样子的缘故，路老爷子十分清楚。那个外国女人在路易七岁的时候, 在一个雨打雷鸣的夜晚从高楼一跃而下。
那件事给小路易造成阴影，以至于他从七岁到十二岁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把路易接到路家，他才慢慢开始学会开口说话。
到现在，路易已经完全正常，不仅很正常，还十分优秀，优秀得让他自豪。路易比他们路家所有人都优秀，做到了路家所有人都没做到的事。
如今，路老爷子年近八十，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抱上重孙。
可他俩都不着急。他又逼不得。
罢了罢了，只要他们能结婚就好。
齐姜是大家出身，模样不错，路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也算抵消他之前对儿媳妇的不满。
他儿子的妻子他很不满意，一个一穷二白的家世，怎么配得上路家。
可儿子执意要娶，还以死相逼。最终他才不得不同意。
婚后儿媳妇的娘家人如吸血鬼，无时无刻地来吸路家的血。儿子和儿媳妇也经常因为这事儿吵架。经常吵得天翻地覆，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变成一个泼妇。
他儿媳妇难产去世那会儿，说实话，他算是松了口气。
路老爷子怕就怕路易也喜欢上那种家庭的女人，幸好路易听从联姻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要是路易重蹈覆辙，他绝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心软。
……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钱多多就在想该怎么面对金野。
曾经金野说过喜欢她。
那么，现在还喜欢吗？
脑海里乍然飘过程燃风情万种的样子。她抿紧嘴角。
无论如何，她得问清楚。
彼时金野正在摆脱程燃的纠缠。
“你到底要不要脸？嗯？”金野不耐至极。
“我就是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男朋友！”程燃也还是那句话。
金野眯起桃花眼，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语气轻然，“这样，你去跟那个人睡一觉，睡过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做你男朋友。”
程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你！你竟然！”程燃气得满面通红。他竟然让她去跟乞丐睡觉！
“怎么，不愿意？”他把烟圈吐到她脸上。熏得她直咳嗽。
受尽羞辱的程燃离开之前，大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金野置若罔闻。他拿出手机，正要给钱多多拨电话，一条信息突地闪现出来。
他诧异地看了下短信内容，迅疾往前方走去。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金野踏着音乐节奏进入咖啡厅。在窗边的位置找到钱多多，他箭步过去。
“多多。”他坐下。
钱多多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你来了。”
“找我什么事？”
“想喝什么？”
金野顿了半秒，随意点了一杯咖啡。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再一次问。
她蜷紧手指，密密麻麻的湿意从掌心渗透而出。
“我想问你……”
“什么？”
太难为情。钱多多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好半天。
这时金野点好的咖啡被端上来。钱多多松了松气。
到底要干什么？金野疑惑地望着钱多多。
感觉到他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钱多多愈发紧张，紧张到极致之时，反而平静下来，随后便是从所未有的勇气喷薄而出，“你曾经说过喜欢……喜欢我……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话音落下，钱多多几近窒息。
还有点云里雾里的金野顺口而出，“当然，我一直喜欢你。”
钱多多瞳仁一亮，她竭力抑制欣喜，唇瓣颤抖，说：“哦，我也喜欢你。”
四周猝然安静，像是一下子被屏蔽掉所有声音。
不知多久过去，金野才像反应过来一般，从座位上跳起来，“多多你说什么？”
“我说……”她又说不出口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也喜欢我？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他像一个极度高兴的小孩，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朝这边看，钱多多赶紧道：“坐下，坐下。”
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金野掩饰性地清清嗓子，极其优雅地坐回原位。
只是他的表情并不如他的坐姿那般优雅，仍然很兴奋，眼角眉梢都快飞扬到天边，“多多，我不是在做梦吧？”
钱多多颊边浮起红云，“不是。”
什么叫做天堂般的快乐，这一刻，金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快乐到每一根神经都快燃烧起来，快乐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喜悦，快乐到恨不得站在桌子上大叫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拿起咖啡就往嘴里灌。
“不苦吗？”钱多多见他糖也不放，还喝得面不改色。
“甜的。”金野冲她傻傻一笑。
他没有撒谎。舌尖蔓延的，只有钻心的甜。
他傻乎乎的笑，让钱多多没忍住，弯唇轻轻一笑。
两人笑望对方，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就这样，钱多多和金野在一起了。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钱爸。
钱爸比他俩还高兴，赶紧做了一大桌子菜让他们回家去。
当齐姜瞥见钱多多和金野手拉手走进校园后，她握紧双拳。
小公主跟金野在一起了？
尖酸的涩意和愤怒填满胸口，齐姜气得恨不得把学校砸了。
可是，当钱多多羞红着脸，眼含幸福地对她说“是的，我和金野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他”的时候，那股子愤怒却又消失了。
她抓狂。她在愤怒什么？她愤怒有什么用吗？小公主又不喜欢她！
旷课三天，在酒吧醉生梦死，那一天早晨她从宿醉中醒来，终而了悟。
唉，小公主幸福就好了。
要是那男人待小公主不好，她第一个揍他丫的。
……
“下午去看电影？”金野把冰激凌喂到钱多多唇边。
钱多多舔舔冰激凌，说：“好啊。”
“想看什么电影？”他吃了一口，重新递给她。
钱多多托腮，“哪吒。”
“还喜欢看动画片？”他笑得宠溺。
“非也非也，我看评价说哪吒不是一般动画片能比的。不仅仅是动画片。”
他捏捏她白皙滑嫩的脸颊，“行，就去看它。”
握住她的手，刚站起来，迎面一个人就走了过来。
看清楚来人是谁，金野冷下面色。
“金野，我哪里不如她！”程燃面容憔悴，眼角微红。
“滚。”金野冷冷道。她还不配与他的多多相比较。他丢下这个字就要牵着钱多多离开。程燃却再度拦住他。
将程燃眼神里的阴毒与偏激捕捉入眼底，金野眸光微闪，语气温柔地对钱多多说：“多多，你去前面待一会儿，我马上来找你。”
钱多多乖乖地颔首，远离开他们。
钱多多一走，金野立刻警告：“收起你那些心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敢动多多一分一毫，我就毁掉程氏，让你程氏永无翻身之地。我说到做到。”他的表情冷酷到几近于残酷。
程家一个小公司，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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