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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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我下乡,我本来是当老师的,到哪儿都是当老师!”陈思明大声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头在流泪滴血。
  郑局长冲他满意地点点头:“我能感觉到你的冲劲十足,陈老师。你的劲头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这样的你一定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干出好成绩来。”
  陈思明只能是抬头挺胸:“是!”
  其实,从郑局长办公室走出来以后,陈思明脑子里想着,赶紧回家找自己老婆。他老婆办事厉害着。上回他在他原先呆的学校呆不下去了,最终都是他老婆帮忙把他弄到了市教育局。现在,肯定还是找自己老婆有办法的。
  回到家,陈思明发现了自己坐在客厅里默默无声的媳妇。他走过去着急说起自己的事:“令春,我和你说,你赶紧帮我给我领导打招呼,帮我说说情。我都要被调到农村里去了。”
  令春好一阵子都没抬起头来,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这可把陈思明给急得,伸手出去拍了下她胳膊:“你怎么了?给我说句话呀。我都要被调到农村去了,你不着急吗?你究竟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令春缓慢出声:“我听见了。”
  “你赶紧帮我去说情!”
  “我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
  陈思明呆住了:“你说啥?你干嘛了?”
  “我领导今天找的我,说我之前找人托关系,办了一些坏事。比如令婷换档案的事,我真的不知情,被她利用的。可是,终究板子要打到我头上来,谁让我看她是我外甥女份上帮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陈思明坐到了地上,仰头看着她,没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不是吧。你工作出色,你领导向来看好你不是吗?”
  “问题是,纪律在那里摆着。工作有纪律,违规违法的事情不能做。我为了你们做了!”令春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陈思明被她这个话一吓:“你还做了啥?”
  “我们女儿洁仪要读研。可你知道,她那个成绩,没法保研。你说我又能怎么办?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令春说到这里。
  “洁仪不是考试成绩不错吗?”陈思明诧异道,因为女儿学习成绩一直是可以的。
  令春也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回事,女儿的临床考核成绩会那样差,导致她不得不动用手段。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洁仪冲撞开家门喊他们两个:“爸,妈,怎么回事呀?一大早我被人叫了过去,说是我的保研申请书被批回来了。”
  瞧她能在孟晨熙面前得瑟,不就是因为有自己妈在,注定她能和林尚贤一块读研究生了。
  “妈,你得帮帮我!”陈洁仪冲到了自己母亲面前说,“我知道妈有法子的。”
  “你妈没有法子了。”陈思明站起来,对着自己女儿道。
  第1868章 【1869】失败教育6
  “没有法子?我妈怎么可能没有法子?”陈洁仪不解地望着自己父亲。她感觉自己父亲在开玩笑,笑道:“爸,你傻了吗?我妈管招生录取这块的,怎么可能没有法子?”
  “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妈都没有法子了,你能自己考吗?”陈思明问女儿。
  “我自己考?我干嘛自己考。我妈有法子让我保研,你还让我自己考?爸,你傻了吗?”陈洁仪理所当然地说。
  陈思明的心头泼的一阵凉,想到了之前郑局长刚和他说的那些话。当父母的,要引导孩子的正确价值观,尤其孩子达不到目的的时候。
  令春双手捂住脸痛哭着。此时她的痛哭流涕,全是因为瞧瞧自己和丈夫都培养出来了什么。
  “妈,你哭干嘛?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快嫁出去的。”陈洁仪对着自己母亲笑吟吟地说。
  自己女儿还在做梦,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做着自私自利的梦。这一切,全都是他们夫妻两人制造出来的。陈思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只手指一直颤抖地指着自己女儿头上。
  “爸,你干嘛了?”陈洁仪不喜欢被自己父亲这样指着,站了起来,对自己母亲说,“妈,你看爸这样子,不像话。”
  “请问,令春同志是住在这里吗?”陈家门外面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听见是问自己母亲,陈洁仪走了过去探究竟:“你们谁找我妈?”
  令春已经快晕过去了。陈思明又软了腿儿。
  只有他们不知事的女儿,带着负责调查违法纪律的同志走进了他们家中。
  “令春同志,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工作上的一些违法违纪问题,请你跟我们一块走。”
  当听到那人这样说的时候,陈洁仪才发现了异样:“爸!”她喊的声音在发抖。
  陈思明顾不上女儿了,流着泪望着被带走的媳妇,心头满是后悔不已。
  “爸,妈是怎么回事?”陈洁仪跑上来抓住自己父亲的胳膊摇晃着。
  “你妈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呀!”陈思明一边哭一边喊。
  陈洁仪全慌了:“这样,我去和他们说,要抓抓我——”
  “你不要去了,你好好读书吧。这样才能对得起我和你妈。你记住了,要从这一刻悔改好好读书!”陈思明握住自己女儿的手求着女儿说。
  陈洁仪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全身发冷宛如掉进了冰窖一样。
  她没有办法像自己父亲说的那样做,因为她是在所有人面前都放下海口了。她爸妈不知道,她在医院里被多个临床老师批评过了。那些老师之所以奈何不了她,都是看在她妈妈份上。一旦她妈妈不在了,她估计都毕不了业!
  “我是要做个傲气的大夫的。”陈洁仪自言自语地说。
  陈思明听见自己女儿这句话,一个诧异:“什么?”做什么傲气的大夫?他女儿傻掉了吗?大夫是医者仁心。
  “你说的。”陈洁仪对着自己父亲说,“爸你说过,当老师当大夫都必须是霸气的。不然,人家学生病人怎么会听老师和大夫的话?”
  第1869章 【1870】三对儿1
  他自己说过这话吗?
  陈思明一愣一炸的,想起媳妇说的女儿临床成绩差,天,又是他这个当爸造的孽吗?
  “爸,你不用否认。你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当老师的。你之前在你那个学校,哪个学生不听话都得挨你板子。你回来总是和我们这样说的。”陈洁仪振振有词。
  陈思明感觉自己死掉算了,摆摆手对女儿说:“我错了,你再学我,你肯定也错了。”
  “问题你不让我学你让我学谁?”陈洁仪歇斯底里地喊。是她爸妈教导她的人生观,现在她爸要她自己全盘否认掉,还不如说叫她死了重新投胎算了。
  当老师,一失足孩子成千古恨。陈思明两眼一闭,直接栽了下去。
  今天孟奶奶要出院了。
  林尚贤和孟家人一块推着孟奶奶坐的轮椅来到医院门口。
  一辆急救车急停到了医院急诊室门口,在急救车上送下来了陈思明和陈洁仪父女俩。这对父女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躺在病床上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着。
  孟家人和林尚贤他们一时没有认出来那对父女俩。孟奶奶要自己走着回家,坚持从轮椅上站起来。
  宁云夕扶着老人家的手。
  孟奶奶就此握住了她的手贴在她耳边问:“没事了吧?”
  宁云夕心头一暖,用力点头告诉老人:“没事,奶奶,一切都过去了。”
  “你是不知道,晨浩他什么话都不说。在你不在的时候,望着窗外都一声不吭的。我和你爷爷都觉得,他是心里难受。”孟奶奶小声告诉她。
  在部队,他肯定不能哭。回到家,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哭。也只有在医院的时候,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想着她的事儿偷偷地心疼心里难受。
  爱一个人,肯定是对方遭受的痛苦比自己遭受的痛苦更痛苦。
  宁云夕听着孟奶奶这句话,鼻头酸酸的,差点一颗泪都落了下来。她不愿意看到他为了她以前的事儿伤心难受。
  回头找他在哪。
  林尚贤看到她的动作,说道:“宁老师,我和孟大哥说了,我来送大家回去。”
  怪不得她之前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学生脱了白大褂换上了便服,原来是和他商量好了。至于说他去了哪里。宁云夕只知道,今天从卫生所办完事回到这边医院以后,除了忙孟奶奶的出院手续,他是去找魏教授那些大夫们。估计是他对于她是否存在落水的后遗症又担心起来了。
  宁云夕这一想,不打算拦着他,知道要解除他心病只得任着他去释放自己的压力。
  林尚贤叫来了一辆面的。孟晨熙和宁云夕扶孟爷爷孟奶奶上车。其余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没有来到医院接老人家。
  打着车回到大院里。宁云夕在路上琢磨着让老三他们在家陪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出去买菜。未想,刚到家门口发现有客人来了。
  余艾喜和苗心红站在一块儿,两人不知道聊什么东西聊得很开心。
  单冬祥和苗正清这两个男人则站在了单冬祥的车旁,弯着腰在研究轮胎的样子。
  ------题外话------
  亲们,晚安
  第1870章 【1871】三对儿2
  男人和女人那种不同喜好,一下子可以很明显地区分出来。
  “回来了?”看到了宁云夕他们,苗心红率先拉着余艾喜的手走上去喊。
  “苗姐姐你怎么来了?”宁云夕喜出望外地说。
  “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苗心红边说边转过头批评自己二哥,“他知道,没有和我说。”
  苗正清忙和自己妹妹解释:“我是听祥子说过,说你近来心态比较急。怕你去了反而误事。”
  宁云夕登时想起了之前单冬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问:“单老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苗心红刚张口想说,单冬祥走了上来替她说:“没有什么事儿。是她自己大惊小怪的。我向来都说,单位不可能说是去平白无故地陷害一个好同志的。”
  “你那个也不是陷害——”听他这样说不高兴的苗心红辩解。
  “你自己都说了不是陷害,紧张做什么呢?至于争抢的事儿,我单冬祥是不做的。单位组织上肯定有考虑每个人的能力,让每个人去做适合他本人做的事情。”单冬祥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
  苗心红却要被他这个调调给气死,一个瞪眼:“是是是,我狼心狗肺了,玷污你的清高了。”
  宁云夕也好,余艾喜也好,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两人吵架无不赶着上来劝的,把这两人分别拉开了。宁云夕岔开话题对苗心红说:“是像单冬祥老师说的那样,单位不会委屈一个好同志的。”
  “你的事情解决了。我放心了。”苗心红拍了拍她的手,对于某人照样不正眼看。
  余艾喜紧张着,小声问宁云夕:“怎么办?”
  宁云夕冲老同学笑笑:没啥事。这两人从来是这样,早上吵架下午和气。
  所以连苗正清都不管了。知道妹妹他们这对青梅竹马是从小拌嘴到大的。谁管一下这两人怕是更来劲儿。
  都不说话后果然没一下子,单冬祥主动说话了:“我没有觉得你玷污我的清高。我只怕我有时候太清高需要有人鞭策反省自我。”
  苗心红脸上绷紧的表情一松,语声跟着柔和下来:“我也有错,说话有时候太心急,不经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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