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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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翎姐皱起眉,“这么说,你是故意让周瑞超车、绊对方一下了?”
  “嗯。”
  “为什么?”
  云水慢悠悠的,说的话耐人寻味,“因为里面坐的人是晏家那位大少爷,我想知道惹了他之后会怎么样。”
  闻言,那个叫周瑞的司机先吓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是宴大少,看到那辆车时,他没觉得有多厉害,要是知道是这么个主,打死他都不会想不开。
  翎姐也很不悦,“云水,你太胡闹了,没事儿招惹他干什么?”
  云水没说话。
  翎姐想到什么,眼睛闪了闪,“你不会是想借此事来试探宴总对你的在意程度吧?”
  云水呵呵道,“算是吧。”
  翎姐叹了声,不说话了。
  云水跟着宴云山两年,得的好处当然不少,可就是有一样,宴云山怎么都不肯许诺她,名分,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嫁进晏家去,可不得不在意自己还能在他身边留多久,这关系到她的前途。
  二更 宴暮夕的狠
  俩俩车胶着着开了十几分钟后,到了一段偏僻点的路段,车辆少了起来,宴暮夕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淡淡的对邱冰吩咐,“准备撞上去。”
  “是,少爷。”邱冰开始往白车靠近,寻找合适的时机。
  见状,周瑞紧张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抖动。
  翎姐也皱眉问,“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刚才还只是报复性的超车挡道,现在离得这么近难道还想撞车不成?
  “我,我不知道。”周瑞说话都不利索了,“翎姐,怎么办?我,我们要不要停车避一避?”
  翎姐瞪他一眼,“你以为停车他们就放过咱们了?这口气他们不发泄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那怎么办啊?”周瑞都快哭了。
  翎姐思索着,看向云水,“你的意思呢?”
  云水的脸上倒是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她随意的整了下安全带,漫不经心的道,“让他发泄,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别让她失望,越狠越好,这样她才好去宴云山面前哭诉,不然,小打小闹的她都不好意思开口。
  翎姐见状,心烦的摆摆手,“算了,我不管了,你就闹吧,但愿宴总能给你一个满意的态度,不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管,可周瑞不能,谁叫他是司机呢,发生车祸啥的,他最危险,“翎姐,你不能不管啊,车子被划一下你都心疼,万一真撞了……”话没说完,就被尖叫声压了过去。
  真撞了。
  且还是全方位的连续撞击,侧面,后面,追着你撞,每一下都撞得货真价实,比电影大片里的情节还刺激过瘾,只听砰砰的声响,那豪车很快就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翎姐早已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
  周瑞死死的攥住方向盘,脸色煞白。
  云水也变了脸色,车子被撞击的摇晃时,她被动的跟着晃,忍不住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没事儿,明明我们的车更耐造……”
  要不是有这点依仗,她也不会去挑衅。
  周瑞顾不上给她解释,拼着老命躲闪。
  翎姐死死的抓住车顶的把手,气喘吁吁的道,“是咱们判断错了,他的车看着不出奇,可一定不同凡响,搞不好是防弹的,啊……”
  又一次狠狠撞击,白车差点没翻了。
  翎姐俯下身,感觉胃里翻滚的想要吐了。
  云水终于也有了几分狼狈,恨恨的道,“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这辆车算是毁了。
  “快,快想办法,呕,我要吐了……”说完,翎姐就吐了,顿时刺鼻的酸臭味弥漫到空气里。
  见状,云水也想吐了,她使劲的按捺着,拳头攥紧,难道真的要她对他低头才能停下来吗?那她吃的这些亏找谁补去?
  “云水小姐,您再不想办法,车子恐怕要被撞爆了。”周瑞惊恐的喊起来,对方显然已经不是在教训一下而已了,这是要他们命的节奏啊。
  闻言,云水这才急了,咬着牙道,“赶紧停车。”
  周瑞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然后使劲踩下刹车,砰的一声,车身被撞得弹跳起来,落地的时候,里面的三人差点没晕过去。
  “咳咳,下车,都下车……”
  车门变形,三人废了番力气,才狼狈的从里面跑出来,等他们离开七八米后,就见那辆黑车忽然倒退了一段路,然后猛加速,冲着白车撞击过去。
  白色的跑车早已面目全非,可就是如此,他们依然还是不放过,直到把它彻底撞翻进路边的水沟里,云水白了脸,没想到他那么狠。
  黑车从三人身边缓缓驶过,宴暮夕按下车窗,露出惊为天人的美颜,只是那勾起的冷笑,轻蔑的眼神,让人无端的颤栗。
  车离开后,云水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周瑞魂不附体的问,“现在,现在怎么办?”
  翎姐这会儿倒是冷静了几分,“还能怎么办?你有本事去找那位少爷再报复回来吗?没有的话,就忍着。”
  “那车呢?”就这么毁了?两千多万啊,他想想都肉疼。
  翎姐冷笑,“就当破财免灾了,以后再赚就是。”说完,见云水还有些发愣,便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在撞击中,三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磕碰,不过,并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心理上的碾压。
  云水眼神飘忽,喃喃问,“你说,我把这事儿捅出去会怎么样?”
  闻言,翎姐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道,“你疯了?”
  云水摇头,“我没疯,翎姐,宴暮夕虽然厉害,可我就是好欺负的吗?我有一千多万的粉丝,他们都疯狂的维护我,如果我说被宴暮夕逼得跳车,他们会如何?”
  翎姐按着她的肩膀,正色道,“听着,云水,打消你这个念头,之前是我估计不足,低估了宴大少的狠,我们可不能再意气用事的去跟他斗了,我们不是对手。”
  云水沉默着,脸上的墨镜早已不知道丢到哪儿去,露出她那双顾盼神飞的眼,只是此刻,眼底都是血红,涌动着不甘的愤愤。
  “云水,听我的。”翎姐加重了语气,“你要是只想试探宴总,那我没话可说,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哭诉委屈,可要是想跟宴大少撕破脸,我坚决不同意。”
  云水攥起拳,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翻进水沟里的车拍了一张发了出去,见状,翎姐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想通了。
  三更 一次不忠,百世不容
  宴云山收到云水发来的照片时,刚要进宴明珠的办公室,他来了有一会儿,却被告之宴明珠在开会,他沉着脸等了快半个小时,会议才结束。
  他这时心情正不好,哪有心情看手机?
  他一个人进了办公室,把程谦留在外面。
  宴明珠的办公室很中规中矩,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没有多余的装饰,此刻,她正坐在办公桌后,在翻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漫不经心的抬起头。
  宴云山进来后,随意的打量了一眼,比起他宽敞气派的办公室,这里可就寒酸多了,他拧眉走到沙发上坐下,见宴明珠还不动,忍不住带了几分恼火,“怎么?我来了就这么不受你待见?还是说你忙的连见亲生父亲的空都没有了?你这么兢兢业业,能得什么好处?”
  宴明珠扯了下唇角,把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了,随意的往桌面上一扔,还是没有起身,也不接他的话,而是疏淡的问,“您来找我有事儿?”
  宴云山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他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女儿,哪一个都跟他不亲近,比对陌生人都不如,冷言冷语的,好像他欠了他们什么似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你这里的门槛高的我够不着吗?”
  宴明珠无聊的转动着手里的笔,“我真的挺忙的,还有好多文件等着我签字,您若是有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毕竟,您也挺忙的不是吗?”
  忙着风流多情。
  宴云山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嘲弄,顿时有些羞恼成怒,“子不言父过,别忘了我是你父亲,还有……”想到什么,他冷笑着道,“拜我的好儿子所赐,我单身了二十年。”
  宴明珠笑笑,“那不是正好如您的意吗?结了婚的男人不值钱,单身才是香饽饽,谁饿了都想扑过来咬一口,您在帝都可抢手呢。”
  “明珠!”被自己的女儿把话挖苦说这些事,宴云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拔高声音,“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宴明珠翻了个白眼,“我压根就没想管,好了,您赶紧说正题吧。”
  宴云山闭上眼,缓了缓情绪,才冷静了些,见茶几上有水,他也不讲究了,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两口,问道,“暮夕跟一个厨师谈恋爱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嗯。”
  “你知道多久了?”
  “从俩人一开始就知道了,有几天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刺激的宴云山又呼吸急促起来,“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宴明珠不以为然的道,“没什么好说的啊,暮夕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要做什么,还需要跟谁报备吗?”
  “可这不是小事儿,你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宴云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他要是找个像样的女孩儿谈恋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看看他找的什么?一个厨师,家里三代都没个出息的,她外公你知道是谁吗?苏源,二十年前就在晏家后厨。”
  “喔,那又如何?暮夕只要喜欢就好。”
  “这么说,你是支持了?”
  “对啊,我没有不支持的理由,我早就盼着暮夕身边能有个人陪他了。”
  宴云山瞪着她,“你就一点不在乎对方的的身份?”
  宴明珠勾起唇角,“在暮夕的幸福面前,什么都是浮云,身份地位又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喜欢男人,我都能欢喜接受,哪怕喜欢个禽兽呢,我也可以当宠物养……”
  “你……”宴云山被这番话给惊呆了。
  宴明珠继续道,“如今,暮夕喜欢了一个女孩儿,还是正当花季、品行靠谱,又有才有貌的女孩儿,我简直以感恩的心来面对,老天爷太厚爱我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为了怼宴云山,也有几分真实感受,她原本对弟妹都没敢抱太大期待,想着以自个儿弟弟那奇葩的性子,会娶一个什么人回家?惊悚的心情都准备好了,结果,是个大惊喜。
  但对宴云山来说,却是灾难,他拍了桌子,吼道,“我不会同意,晏家丢不起这个脸。”
  宴明珠闻言,冷笑一声,“晏家的脸面什么时候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了?我妈莫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抑郁的得了癌症香消玉损了吧?”
  这话一出,空气骤然冷下去。
  宴云山变了脸色,不是刚才的那种怒火高炽,而是惨白,仿佛受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打击,一下子颓然苍老了,他低下头,良久不语。
  宴明珠也不再说话,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手一个劲的再颤抖,也只是扯了下唇角,现在作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妈活着的时候不在意,死了就更无所谓了。
  “明珠,你,你是不是也恨着我?”终于,宴云山艰涩的问出来,却没敢看她的眼睛。
  宴明珠越过他,看向窗外,眼神飘远,“也许有,也许已经没了。”
  “明珠,我,我其实比谁都痛苦后悔,真的……”宴云山忽然急切起来,想要解释什么,“你妈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最不舍得伤害的就是她……”
  宴明珠嘲弄的看着他不语。
  宴云山又哀伤的道,“当年,我不是有心的,真的,我那天只是喝多了酒,可你妈就是不肯原谅我,任凭我怎么赔罪都不行,难道犯一回错,就要给我判死刑吗?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她难道还不够好?”
  宴明珠冷笑着道,“有些错,能原谅,但有些错,一旦犯了,终生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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